【原顾】我那么大个老婆呢？！——原炀生贺文
这恐怕是原炀过得最委屈的一个生日了。
明明他生日就快到了，顾青裴居然还安排了去外地出差，看了看那行程，等顾青裴出差回来，黄花儿菜都凉透了。
原炀心里闷气，但也没敢闹，毕竟顾青裴跟他说过，这个项目尤为重要，关乎到接下来的一整年。
他要成熟，要稳定，要大度，要理解媳妇儿……于是，我们原总只能把委屈往肚里咽。
只是真等到了生日当天，一想到顾青裴不在身边，他心里还是不免酸酸胀胀地。
顾青裴不会真的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吧？
原炀在公司开完会，黑着脸从会议室走出来，行政前台朝他点头问好，还不忘带一句：“原总生日快乐！”
原炀苦苦一笑回了句谢。
再按亮手机，没有一条来自顾青裴的祝福短信和电话，哪怕在外面忙，也不至于打个电话哄哄他的时间都没有吧？
连前台都知道的事，顾青裴居然到现在都没半点儿反应？
原炀闷闷地熬到下班的点儿，电话响了，一接起来，却是彭放。
“原炀！听说你家顾总出差不在家，要不今儿哥儿几个给你庆生？我问了，张力他们几个也回来了。”彭放那贱兮兮的声音此刻竟被原炀听出几分感动来。
“行啊，想去哪儿放松放松？”原炀最近几年收敛不少，早已不去那些场所，但既然哥们儿几个专门给他庆生，他总不能还给人整得太过清汤寡水。
不料彭放却讪讪道：“哪……哪什么放松？就咱哥儿几个吃一顿喝一顿，大家伙儿一块儿整个露天烧烤啥的，小竞也来呢……”
听到最后，原炀才反应过来，最近两年彭放也收敛了。
“那成，我家里就有现成的烧烤架，食材也有，等会儿一起回家取。”
“得嘞！就这么定了，我把酒架上那几瓶好酒带上！”
说到这里，原炀嘴角终于扬了起来，顿了一下，沉了沉嗓子，语气认真道：“兄弟，谢了。”
“哟，这哪儿的话？可别跟我肉麻了啊，我还真不习惯！我叫上他们几个一起过去，一个小时后你家楼下汇合啊！”
原炀挂了电话，沉郁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一点点缓解，但等他开车回去看到彭放和原竞两人腻腻歪歪的模样，顿时又开始想念顾青裴了。
张力和几个战友也一同来了，原炀粗略算了算，家里的食材估计会不够吃，到时候开车去买点儿海鲜，一路计划着，走到门口按上指纹锁打开门。
门一开，几人刚走过玄关，忽然头顶“嘭”地一声，几个大男人吓了一跳，却见满天的彩带彩粉洋洋洒洒往下飘，紧接着，房间里自动响起了优雅的古典浪漫交响乐。
“原炀，生日快……”
众人循着这声音看过去，全都瞪圆了眼。
客厅里，顾青裴侧坐在沙发上的酒红色长绒毯上，穿着专门定制的孔雀蓝蕾丝透视复古无袖高开衩旗袍，赤着脚，一只手撑沙发，另一只手还举着红酒杯，从腰身到大腿那优美的线条简直迷死人，再配上这浪漫的交响与暧昧的灯光……
原本，这会是个非常罗曼蒂克的二人世界。
然而此刻，顾青裴整张脸都僵住了，看着这一屋子人，他额角抽了抽，手里的红酒都差点端不稳。
气氛一度僵硬，只剩下尴尬又响亮的交响乐在房间里回荡。
还是彭放率先反应过来，干笑几声打破这死一样的沉默：“哈哈哈，顾总真是优……优雅。”
说完手肘碰了碰一旁看傻眼的张力，张力也哈哈笑两声，挠了挠头道：“对对，优雅，性感！”
顾青裴僵在那儿，起也不是，不起也不是，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得了。
原竞也笑了一下，真诚道：“嫂子，雍容华贵。”
到这时，原炀终于从巨大的震愕中回过神来，转头一股脑儿把这一群人往外面推。
他就说嘛！顾青裴怎么可能忘记他的生日呢，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他准备这个大惊喜！
然而现在惊喜变成惊吓，浪漫变成尴尬，他媳妇儿那么骄傲的人，他念了多少回都不肯玩这些花样，这回一定是下了天大的决心来准备这个生日惊喜，那么诱人的样子却被别人看了去，以后他可再别想有这等美事了！
原炀一边赶人一边道歉，把人全都打发出去了，再兴冲冲跑回来，一看，顾青裴不见了。
一定是害臊了。
也是，这事儿换谁能不尴尬？
原炀率先去主卧找，边找边喊：“青裴，我错了，我不知道啊！我以为你还在出差呢……”
“他们都走了，你出来吧~”
“青裴~”
“顾总~”
“媳妇儿？”
“老婆！”
“你躲哪儿去了？我刚才都还没看清楚呢！别藏了，不笑话你，我都喜欢死了！快出来吧，啊？”
“媳妇儿？再不出来我可生气了啊！我生气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~”
原炀把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，连阳台、浴室都看了一圈，竟到处都没人。
怎么会这样？那么大个人，还能遁地了不成？
“青裴？你到底在哪儿啊？顾青裴？”找了两圈，原炀也有些慌了，活生生一个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了！
正在原炀急得不行的时候，忽然听到一阵阵细微的呼喊声，原炀回客厅去把那交响乐关闭，才听清声音的来源，一路寻过去，走进了衣帽间。
可衣帽间里哪里有人？
“原炀，原炀！我在这儿！”细弱的声音从脚边传来。
原炀低下头，震惊地看到地上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儿，正着急地对着他喊。
顾青裴从没想过这么奇幻的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。
他好不容易下了决心，咬牙穿上旗袍，打算给爱人过个难忘的生日，却尴尬地被一堆人目睹。他气鼓鼓地回衣帽间准备把这身破旗袍换下来，可刚准备解盘扣，四周忽然猛地放大，他吓得本能地伸手抓了一把，把衣帽间的一条围巾给抓落在地。而这围巾，竟也变成了巨型棉被，铺天盖地一般，把他整个人给压住了。
他不是没听到原炀满屋子找他，他废了半天的劲儿才从围巾里钻出来，一看，房间里的一切全都变大了好几倍，直到巨人原炀出现在他面前，他才反应过来，不是周围变大了，而是他自己变小了。
还有什么比这更诡异？
顾青裴黑着脸，双手抱胸，翘着二郎腿坐在茶几的纸巾盒上生闷气。
说来也怪，他变小了，这一身旗袍和眼镜也跟着一起变小了，现在他不脱也不是，脱了也不是，脱了就只能光屁股了，毕竟哪有这么小的衣服给他穿？
“查到什么了没？”顾青裴皱眉问。
“还没呢，网上都没有这些，全都是什么科幻小说……”原炀坐在电脑前不停查资料，想要知道眼下这状态该怎么解决。
“那别把我晾着，我也想看看……”对于现在的顾青裴而言，从茶几到电脑桌都需要跋山涉水，没有原炀的帮助他简直寸步难行。自己小小的，周围却大大的，让他特别郁闷，特别没有安全感。
原炀想了想也是，便回头去摊开手掌。顾青裴犹豫一下，还是艰难地爬到原炀的手心里去，原炀把他托起来，顾青裴立刻惊慌地伏地：“你，你慢点儿，我头晕……”
原炀这才小心翼翼地缓慢挪动，但看着这么小巧的顾青裴他实在忍不住想笑，他媳妇儿真是太可爱了。
“不准笑我。”顾青裴推了推眼镜，试图挽回最后的一丢丢面子。
“好好好，不笑，我不笑你……噗……”话还没说完又忍不住噗呲笑起来。
顾青裴双手抱胸，将脸一偏，原炀这才强行忍住。
其实也怪不得原炀，顾青裴现在整个人差不多就原炀的手掌大，小巧的样子却又穿着透色的蕾丝旗袍，大腿两边儿还高开衩，简直又萌又欲。
原炀拿出全部的忍耐力才阻止了伸手指去撩开顾青裴那旗袍的冲动。他把顾青裴放在电脑桌上，给顾青裴找了个眼镜盒子给他坐着，两人对着电脑查了半天，却一无所获。
“行了，别折腾了，先吃饭吧。”顾青裴也累了。
美美的烛光晚餐也泡汤了，变成了顾青裴坐在餐盘旁边吃，而且刚吃了一小块儿牛肉就饱了，酒也没法儿喝。
再看着他精心给原炀准备的心形蛋糕，顾青裴郁闷极了。
原炀却怎么看顾青裴怎么觉得可爱，尤其是那气鼓鼓的样子，便安慰道：“青裴，别气了，总有办法的，就算没办法，这样也挺好……”
但顾青裴还是郁闷，好好的生日弄成这样，以后他这么小个，可怎么出门？
原炀吃完牛排，还端起酒杯碰了碰，说：“要不我来切蛋糕吧？”
顾青裴想到什么，站起身来制止道：“不行！”
“啊？为什么啊？”蛋糕不就是买来吃的吗？而且还是心形蛋糕，上面写着炀炀生日快乐，多好啊。
顾青裴抿了抿唇，也懒得解释了：“就是不行，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了，等会儿全让你一个人吃了。”
原炀笑起来，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了戳顾青裴的屁股：“我们的顾总，居然会跟自己老公争蛋糕吃啊？”
顾青裴臊得用力拍开原炀的手指，原炀反而来了趣，用指腹摸一下顾青裴的屁股，又撩一下旗袍的下摆，气得顾青裴脸都绿了，正要发作，忽然眼前一黑。
顾青裴整个人僵住。
“咦？是跳闸了？”原炀站起身来，第一反应起身去外面查看。
黑暗让顾青裴陷入更巨大的不安之中，尤其是原炀出去检查电路，他又没法走动，只得待在原地，双拳紧握，手心都汗湿了。
怎么怪异的事儿一件接一件？
“好像是哪儿跳闸了，整栋楼都停电了。”原炀一边说一边举着手机的灯回来。
“原炀……”顾青裴的声音有些抖，“你，你别乱走了。”
原炀这才反应过来，连忙把顾青裴托在手心，感觉到顾青裴脚心都冰凉，便问：“怎么，害怕了？”
顾青裴不想承认，但不得不说忽然变小又忽然停电让他安全感都尽失，半刻也不想要原炀离开他的视线。
原炀把顾青裴托在手心，走到落地窗处，拉开窗帘，外面的亮光照进来，才没那么黑了。
他们这所房子离公司近，所以晚上了外面都是灯红酒绿，北京就是偌大的不夜城。
原炀搬来沙发椅，坐在窗边：“这样亮一点儿了吧？”
“嗯……”顾青裴看着外面的夜景，陷入一阵沉默。
其实他是害怕的，无所谓变小，无所谓停电，那只是特定的场景把他内心的恐惧给放大了而已，也是这回，让他认清了自己内心是有多么依赖原炀。
他怕的不是自己变小，也不是停电，而是怕原炀不在他身边。
这些年，他们俩公司越做越大，和双方父母的关系也越来越和美，但顾青裴知道，原炀内心深处依然藏着恐惧。他们曾经的不愉快，曾经的分离，是插在原炀心头的刀子，逼着原炀去变强大，变成熟，强装也要装，硬撑也得撑。
这个道理，同样适用于顾青裴。
他们都想要倾尽一切地给对方安全感，但其实也许，他们真正想要的，恰恰是来自爱人的依赖和毫无保留的信任。
“原炀，我知道那天你看我手机了。”不知沉默了多久，顾青裴忽然开口。
原炀整个人紧绷起来，问道：“哪……哪天啊？”
顾青裴抬头静静看着原炀的眉眼，道：“那个张生。”
原炀知道藏不住了，索性也不再装傻充愣，眉峰微微压下来，道：“是，我是看了。”
大概一个月前，顾青裴就频繁和一个叫“张生”的人联系，电话打了无数个，还一起出去过三次，其实原炀已经慢慢能忍受不再干涉顾青裴的正常社交，但每次顾青裴和那个“张生”出去都跟他说是去跟这个老总喝酒，跟那个老总谈项目，而且还故意把手机里和张生的聊天记录都删的一干二净。
要是真的清白坦荡，又为什么要这样做？
按着原炀早几年前那暴躁混不讲理的性子，早就在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就冲去把那个“张生”给暴打一顿了。但他忍了，毕竟并没有坐实什么，不到逼不得已他不想和顾青裴闹。
他害怕失去顾青裴。
太害怕了。
“你说这个，什么意思？”原炀面上不显，心里已经在发抖，他有些摸不准顾青裴忽然提这事儿是什么意图。
是解释，还是摊牌？
顾青裴站在原炀手心里，看了看原炀的肩膀，道：“我想去你肩上。”
原炀愣了一下，慢慢把顾青裴托到肩上，顾青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，扶住原炀的耳朵，努力探出身子，亲了一下原炀的侧脸。
原炀惊了一下，偏过头来看着小小的顾青裴。
顾青裴坐在原炀的肩上：“既然你心里不高兴我和别人来往，为什么不直说？”
“我，我这不是怕你又怪我不成熟嘛……”
顾青裴手撑在原炀的衬衣料子上，认真地看着原炀，道：“从前，我是嫌你挺幼稚的，也挺烦你遇到事儿就跟我闹，烦你过度干涉我的生活和社交。但是原炀，我不是在你成熟以后才爱上你的，你能明白吗？”
他爱上的，是本真的那个原炀，是那个霸道、忠诚、黏人、会患得患失、占有欲强的原炀，所谓“成熟”，是他期望原炀成为的样子，但，绝不代表他只会爱“变成熟了”的那个人。
原炀冷冽的双眼慢慢柔和下来，他把顾青裴捧回手心里，委屈的大脸蹭过去：“老婆……”
“以后有什么都说出来，别闷在心里。原炀，你永远记得，我爱你，愿意包容你。”顾青裴说完，蹭了蹭原炀的下巴。
“那你也是，不要总是绷着，我喜欢你所有样子，也喜欢你依赖我。”原炀说完，也管不了顾青裴现在是个巴掌大的小人，就凑上去用力亲了一口。
四周猛地一下亮起来，穿着旗袍的顾青裴也变回了从前的大小，面对面坐在原炀的大腿上。
“好像……变回来了？”顾青裴怔怔地伸手摸了摸原炀的脸。
原炀兴奋地搂住顾青裴的腰把人揉进怀里，在铺满夜色的窗边交换着浓情的深吻。
“走，吃蛋糕去。”顾青裴推了推原炀的肩膀，从他身上下来。
原炀一百个不情愿，他下面都硬邦邦了，还吃什么蛋糕啊？
可顾青裴却异常坚持，说这是仪式，必须的仪式。
原炀照着这仪式点蜡烛许愿吹蜡烛，切蛋糕，这一刀切下去，忽然被什么卡住，他用了用力，还是切不动，拿切刀把蛋糕拨开，才发现里面赫然藏着一个红色的小方盒子。
原炀正惊讶，顾青裴把那盒子取过来，打开。
里面躺着一对对戒。
原炀双眼慢慢睁大，心跳也砰砰砰加速。
“张生是巴黎有名的珠宝设计大师，这一款对戒，就是找他专门设计的。”顾青裴说完，慢慢取出一只，戴在原炀左手无名指上，“我定了明天飞巴黎的机票。原炀，我们结婚吧。”
说完，温柔地抬起头来，含笑看着原炀。
原炀怔怔地看着手上的戒指，好半晌才缓过神来。
“青裴你……”他想说什么，但还没说出口便感到眼眶一酸。
他不是没想过拽着顾青裴去结婚，把人牢牢栓在身边，但从前的一些不愉快让他提不起勇气再去要求顾青裴，他脑海里想过无数种向顾青裴求婚的场景，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反过来被求婚。
顾青裴看到原炀眼里藏着泪光，故意趁机调笑道：“小同志，不会是要被感动哭吧？”
“顾青裴，你完了！”原炀化感动为力量，猛地把顾青裴横抱起来，快速向卧室走去。
第二天，顾青裴腰酸背痛地醒来，昨晚原炀那狼崽子太疯狂了，他那透色蕾丝旗袍被撕烂成几大块，可怜地散落在地上。房间里每一处都是他们爱过的记忆，但他环顾一圈，却不见原炀。
“青裴，青裴……”
微弱的声音传来，顾青裴皱眉四处看，把薄毯子一扯，小小的、光屁股的原炀趴在床上，正惊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。
“媳妇儿，怎么会这样？怎么换我了？”
顾青裴饶有兴味地凑近了脸看着小原炀，终于明白了昨天原炀为什么忍不住笑了，这实在，太可爱了！
他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原炀，原炀立刻炸毛一样跳起来。
顾青裴噗呲一声笑起来，想到昨天他都不准原炀笑他，便解释道：“不好意思，真没忍住……”
“不行，我得赶紧变回来，昨天你是怎么变回来的？是被我亲了一下对不对？赶紧的，赶紧的啊！”原炀一边说一边往顾青裴身上爬。
顾青裴作恶欲起，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把原炀拎起来，眯着眼笑道：“其实，也不着急，你这样子挺好的。只是机票可能需要改签了，正好，咱们可以好好地选一个良辰吉日。你说对吧，小不点儿？”
好不容易逮着机会，他怎能放过？
原炀就知道他媳妇儿记仇，一边扑腾一边咬牙：“顾！青！裴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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